上傳日期:2014-11-22 15:57:30
系統(tǒng)分類: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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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限”和“無”的“限”,不知道誰更大,如果說“無”的“限”更大,難道“有”的“限”不是在增長?眼前我能夠分清的是,“無”中生的“有”比“有”中生的“無”更有積極意義,這一點在我這里充分表現(xiàn)在好幾個方面。首先,“無”欲,“無”力圖,心力處于停休狀態(tài),這就像還原成一張白紙,不久,某些有形、無形之物等相繼就介入進來了,包括各種陌生的意志,大自然就是這么掌管天地萬物的;其次,畫面里“有”和“無”的實質問題,當我在不停地創(chuàng)造“有”,我想我的心是“缺”和“無”的,處于不夠的狀態(tài)才會一直做加法,當我開始在畫面里放任“無”的所作所為時,這變成一個健康而有趣的游戲,好像我那顆被繩子緊緊束縛的心被松綁了,這心看起來不像束縛時那樣小了,甚至在復原中有點小膨脹的姿態(tài),簡約的畫面與我的心一直同頻共振著,這畫面在我看來就有“厚度”了;最后,“有”更接近復雜,“無”更接近單純,“體向”最初的表達是尊重客觀存在的完整性的,比如三原色,我不希望脫離顏色的基本架構,盡管色調(diào)由我來控制,但基本的幾個色總是少不了,或者它們之間的組合總是豐富的,這源于我對毋庸置疑的存在(包括規(guī)律)的尊重,但是現(xiàn)在,我開始精簡顏色,就像季節(jié)不總是春天和夏天,總有枯黃的秋天和白茫茫的冬天,還有沙漠和草原......等等,對于它們天然散發(fā)的單純,我會動容,會本能地欲求,我不能一下子否定之前的作品,但現(xiàn)在的這批作品,更接近我心性。
身體開始發(fā)送信號,它的動向不像之前那么頻繁和刁鉆了,那時候它有滿腹的不滿和痛苦,用五花八門的方式尋找自由,尋找各種通道來安置和安撫淪陷于現(xiàn)實中的自己,好像通過這許多的努力就能建造或通往另一個世界,現(xiàn)在的它有了一些變化。它在不知不覺中生發(fā)了一些安全感,但有一點它是絕不會變的,那就是不會服從身體最高處的腦袋,它偶爾聽聽心的意愿,心的律動不那么急切,那些細胞就不會風起云涌般投入戰(zhàn)斗,它們已經(jīng)有策略地主攻少數(shù)幾個通道,并成功進駐,建立新都城。它們不時地貫穿肢體以及各個渴望突破的部位,建立聯(lián)系,割斷聯(lián)系,重新建立起秩序,使身體煥發(fā)新的生命,使感覺不再因為相同的架構、重復的動作、被施加的沉重而陷入麻木和消亡。
畫面里,依然有堅若磐石的三角形、四方形等,最開始的時候,它們是鋒利的武器,而發(fā)展到現(xiàn)在,它們像城墻,像真理。面對外在的現(xiàn)實世界,身體也因此有了份量,不容侵犯的氣息從胳膊的一個角度和姿勢里冷冷冒出,或從一根鎖骨里,或從一個挺闊動作所劃出的形狀和聲響里,身體里的所有細胞,包括骨頭,都不再受地球引力地拖拽,它們看見羽毛飛舞的同時,也看見了飛機的極速飛行,它們還不想飛翔,只要眼前能復蘇它們自己的意志,不再渾渾噩噩地安于麻痹就行。是的,意志復蘇了,千萬個細胞和骨頭的自我也開始長出來了,它們要證明自我的存在,所以,堅硬的直線條開始筑成有力度的堡壘,別想熟視無睹!它們盡管冷峻,但不像之前那么有攻擊性,而冷峻之余,是無盡的溫柔。這些身體,不辨性別,卻共同擁有曲線里彌漫的溫柔,這是更接近宇宙的性情,真空里,沒有堅硬的著力點,所以線條是自由而漫無目的的,不必徒勞地追逐無從發(fā)力的直線,盡情感性,這時最舒服而理想的軌跡自然是弧形的,時慢時快,任意妄為,好不暢快!畫面中的這些弧線里包裹著最多的細胞,它們更喜歡的不是戰(zhàn)斗,而是自由嬉戲,像孩子那樣天真而無邪,它們所簇擁出的球形和美妙的弧形難道不是現(xiàn)實世界里毋庸置疑的美麗?以及更接近圓滿和完美?要說這溫柔最極致的意義,莫過于千軍萬馬奮力廝殺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時升騰到不能再高的欲求——回歸安寧的故鄉(xiāng),回歸女性的懷抱,即使死的瞬間,也是渴求回歸子宮......我愛這些直線和曲線,愛它們的真,它們是剔除塵垢后的靈,它們解放了囚徒般的肉體,復蘇機體本身的意志。
在這段時間里,身體的細胞們不再被豐富的顏色所刺激得亢奮過頭——力圖征服、侵犯、融匯,而是變得沉穩(wěn)起來。假如之前所發(fā)動的叫做“世界大戰(zhàn)”,那么現(xiàn)在它們要發(fā)起的是“愛情之戰(zhàn)”,因為“愛情”會讓一切淪陷者流連忘返,看過戀者第一次就想看第二次、第三次,有著重復的性質。同樣,那些畫面中的兩三種顏色會小心地重復,相近的顏色彼此隔著距離思量著“似曾相識”的情結,而兩三種顏色構成的主調(diào)也透出“這世界好像只有我和你”的意味兒,忽略“現(xiàn)實的復雜性”,也是“提純”的一種手法。這一切,基于平涂時寧靜的心緒,也基于少數(shù)顏色扶搖直上的高貴之氣。
我并不知道再往下畫又會有什么變化,但就是眼前,看之前的畫作,覺得很難相信那出于自己的心和手,不是指好或壞,而是指一種陌生感。這種陌生感讓我臣服于天地間無形的主宰者,我的心和手也似乎并不是我的,意識到自我的存在也只是暫時的,所以,干脆不再流連于那有限的“自我”。服從!服從每天的光線、氣候、室外聲響、心境、情緒、音樂、意識流、無意識畫動、顏料氣味、調(diào)色、筆的觸感以及筆里掉落的一根細毛,等等。這時候,我意識到每幅畫是天地萬物之間的一場合作,我只是個參與者,卻并非主導者,更像在配合。于是,除了死亡,我不相信一切會走進死胡同,除非我放棄了配合這些天作之合的游戲,或已無法感知它們的存在和動向,只是機械地重復熟悉的一切,被慣性收買。而,變化,新生,就是機體生存的基本特征,甚至,不進則退。不是受制于惰性的生物,都會勇往直前的,所以,向前的繪畫也該是如此。
我不給現(xiàn)在這小批畫作定位,而是試圖對位,與我2012年畫鉛筆速寫時的“氣象”來對位,我珍視那段歲月里寧靜的心境,那也是我認為生命里最高級的體驗,好像自己無形了,消融進至純至美的大象里,而現(xiàn)在,我在尋回消融的途徑,復原每一道程序,不放過每一個若有似無的情節(jié),方能在對上位的同時對味。這樣很難,就像同樣的吃食不能再吃出童年時遺留下來的味道,那味道也未必是現(xiàn)在印象里的那樣好,時間把它給加工了,但重要的是,尋找本身就是個快樂和癡迷的過程,而尋找出來的結果不斷被羅列出來,也未必比初始的味道差許多,甚至可能超出,只是記憶的尊嚴被真空罩上了,不忍去打破它。現(xiàn)實中,很多人因魂牽夢繞而窮其一生去追尋的是某個瞬間的擁有,所以,我認為人生的最高點不是結局——死亡,而是人生歷程中的某一個節(jié)點,那么努力地去對位,去重溫,也不能說是浪費和重復,甚至也可能轉化為基點,生發(fā)其他。死亡本也是用來清零的。無論是再創(chuàng)造一個高點,還是重溫一個高點,都是這個生命值得驕傲和幸福的事。
時間:11月22日 ~ 12月03日 每天10:00-21:30
地點:廣州 越秀區(qū) 聯(lián)合書店
費用: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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